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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有些害怕,可在耿氏抬头,拨

    氏抬头,拨开她蓬头垢面的头发,看清楚那张脸之后,顿时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到底怎么回事,谢大人?琴儿,琴儿,我可怜的女儿!”

    “啊,啊!”耿氏早已经是激动得哭了出来,那样的撕心裂肺,那样的痛哭流涕,纵然口不能言,可在场的人谁都能从她的哭声中听出她的悲恸。

    “谢大人,这件事情你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开口的是看起来较为年长的耿家族老名唤耿祁山,当初谢家和耿家的事情也有他在其中牵线,所以这次他自动请缨而来。耿氏现在的模样,怕是任何一个人看到都受不了,就算耿氏做错了事情将人关在柴房也就算了,断了舌头,这不是等于要了人的命吗?

    谢安低下头,看到耿氏的模样,虽然心有不忍,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不由得又硬起了心肠,“至少她现在还活着!”

    “你什么意思?”张氏闻言猛的抬起头,“谢安我跟你说,你不要太过分了。当初不是我们耿家非要将女儿嫁到你们谢家,是你们谢家求着让我女儿嫁的,怎么现在女儿找到了?我们耿家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像一脚踹开了?人在做天在看,怪不得你们谢家的宗祠会走水,报应呐,报应呐,哈,哈哈……”

    耿氏仍旧身子瑟瑟发抖,所在张氏的怀中;柴房又湿又冷,还有老鼠每天在啃她的脚趾头,她再也不想回到柴房去了。

    “你。你……”饶是谢安好脾气此刻也被气得不轻,他狠狠地一甩宽袖,背对着众人,“是,你们耿家的女儿好,我们谢家高攀不上,这样总行了吧?”

    陆氏也是气得面色铁青,瞪着张氏,可一直以来的良好教养让她说不出那些粗俗的话来,只能死死地咬着牙瞪着张氏,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你……”

    “我什么?哼,你们家的谢玮可是在我们丽城耿家生活了十几年,我家女儿这才到凉都几日啊?嗯,现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说什么三朝帝师之家,还说什么权倾朝野,我呸!”张氏此刻早已经是气得口不择言,将平日里那些看不起谢玮的话全都吐了出来。

    谢安双眸圆瞪,陆氏更是死死地咬着牙,“你……你……给我滚!滚!”

    “当初求着我们耿家的时候怎么不让我滚?别忘了现在我们家琴儿还是你们谢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我凭什么要滚?”张氏昂着下巴一副趾高气昂,你让我走我偏不走的模样。

    “够了!”耿青柏此刻的面色也是不好看到了极点,对耿世琴这个女儿不说不疼爱,但当初为什么会让她嫁给谢玮,这件事情张氏不知道他和几个族老也都是很清楚的;这些年谢玮不说什么,他也不好说,自然对谢玮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苛待。可平日自己的媳妇儿和耿家人是怎样对待谢玮的他也从来没有阻止过。现在站出来,也是瞧着谢安和陆氏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几点,两位耿家的族老在看到耿氏的时候就面色铁青,没有说话,“谢大人我承认我女儿不懂事有时候说话做事不经过头脑,可你们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的耿氏根本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人!

    谢安闻言,眸色沉了沉,“我们怎么对她的,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做了什么她心里也明白。至于断舌的事情……”

    “我,我跟你们谢家的人拼了!”张氏张牙舞爪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没有了舌头,齐根被断,甚至连恢复的可能都没有了。

    “她的舌头可不是我们谢家的人断的。”陆氏见状,死死地咬着下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那她也是在你们谢家出的事!”张氏本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不然无论如何也教不出耿氏这样的女儿,她态度蛮横到了极致,张口直戳痛处,“难怪你的女儿会刚出生就被人偷走,这就是你们的报应,心肠狠毒的报应!”

    “你……你……”

    瞧着张氏那模样,陆氏这一天经历太过又气又急竟是直直地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整个柴房所在的院子又是一片兵荒马乱,当谢逸从迎宾楼回府的时候,刚好是药老提着药箱从主院出来准备去给谢臻看伤的时候。

    “我娘怎么样了?”谢逸双眸半眯着,眼底透着急切,可远远看去却仍旧是那副静若处子点尘不惊的模样。

    “气急攻心只是晕了过去,暂时没有大碍。”药老沉沉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可耿家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没法开口;“倒是臻少爷那边,我得赶快过去看看。”

    谢逸略微思索,瞧着那紧闭的房门,眉宇颦蹙着,“我与你一起。”

    “耿氏被断了舌头的事情……”

    “哼,多嘴的人活该。”自从知道了顾瑾汐的师父很有可能是药家当年的天才少家主药尘之后,药老就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孙女般看待,这次因为耿氏让顾瑾汐遭此大劫,他可是气愤得紧;连带着对谢琦脸上的伤势也没有原先上心;耿氏的伤口,他更是直接拒绝了。

    “……”谢逸也明白不再强求。

    当两人来到谢家大房所在的院子,耿家的人仍旧闹闹嚷嚷的;两位族老已经被安排到客房去休息了,只有耿青柏和张氏将耿氏送回了房间,又让下人给耿氏沐浴更衣,看到药老提着药箱来的时候,那张氏立刻就将人给拦了过去,“大夫是吧,快,快来给我女儿看看。”

    “抱歉,老头子是来给臻少爷治伤的。”药老面不改色,看着在不远处的神色晦暗的谢玮。

    “你什么意思?”张氏闻言顿时就恼了。

    “耿家的人老头子我不治,如何?”药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不然也不会……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那样,当年他又如何逃过当年药家的灭族大劫。

    张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谢玮,想到耿氏,又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好啊,谢玮,当初我女儿嫁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我女儿在这里受苦,你居然还跑到这里来了,谢玮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我……我跟你拼了我!”

    拳脚相加,可谢玮却没有丝毫的闪躲。

    谢逸瞧着自家大哥,记忆中的大哥,虽然同样的沉默可那个时候他脸上不会如现在这般的黯然,耿家的这十几年,到底经历了多少这样的打骂,他无从得知,但现在,这里是谢家,他张口语气清冷,“住手!”

    “哼,我教训自己的女婿,哪有你小辈插嘴的余地!”张氏趾高气昂,尤其是在看到谢逸所坐的轮椅时,眼底的轻蔑和不屑任是谁都能看到。

    谢逸嘴角微微勾着,这些年,这样的嘲讽和轻蔑他看得太多,张氏这点儿成都他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眉梢浅扬,眸色暗了暗,抬手一颗圆润的棋子朝着张氏的手腕儿飞射而去,在张氏发狂叫嚣之前,冷冷道,“我谢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第148章 耿家,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风吹过,撩起院中树叶窸窸窣窣,张氏更是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张口想要叫骂,谢逸却仍旧兀自不笑不怒,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上,浅笑凝眸,可就是那一眼却让张氏声音骤然哽噎喉间,双眸圆瞪,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凉从脚底直浮上心头,她抬手直指谢逸,双唇被气得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谢家的人怎么样,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至于那些想要教训别人的,还是先端盆凉水照照自己。”谢逸嘴角微微勾着,语气是惯常的平静,古井微澜,“药老,我们走!”

    张氏虽然并不十分聪明,但骂人的话却还是能听懂的,看着谢逸的背,骂人的话刚浮上舌尖,可想到刚才他那冷冷的眸色,顿时不由自主地将话给咽了回去。

    谢玮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嚅了嚅唇,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从那紧皱的眉头却能够看出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别让旁人以为我们谢家的人是软柿子!”瞧着谢玮那副模样,谢逸只是轻描淡写地扫过他的脸;谢玮见状身子僵直了下,侧过身子让开大门。

    药老也是抬手在谢玮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两下。

    “快看看情况如何了?”谢逸瞧着躺在床上,瞧着虽然明显已经是被清理过了的,可那脸上的青青紫紫越发的明显,瞧着便触目惊心,不用想都知道动手的人定然是用尽了全力的。

    药老身子也是一僵,这些年谢逸、流枫受伤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当然很多时候并没有让谢安和陆氏夫妻知晓,弄起这些伤势来简直如鱼得水,用尽捞起谢臻被断的胳膊,扬手反推,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只听到空中传来“咔擦”一声轻响,他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瞧着仍旧愣怔的谢玮,“玮小子,下次对自己的儿子可别这么狠心,如果力道再重三分,这条手臂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谢玮却仍旧是沉默。

    “放心,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药老给谢臻把完脉处理好伤口之后这才淡淡道,转头看向谢逸,“不过顾家那小子可真不是盖的,你瞧瞧这脸上的伤,怕谁得休养好长一段时间了。”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顾瑾汐,除非是顾瑾汐真的被伤了,不然顾子骞绝对不会如此暴走。说到最后,药老的嗓音也不由得低沉了下去,“我想去趟蘅芜苑顾家。”

    谢逸闻言,身子顿时怔了下,眉宇微微颦蹙着,“可是……”往日的蘅芜苑至少姐姐对他们是欢迎的,汐儿那丫头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可现在,他转头看向谢臻,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连素来温婉柔和的姐姐都接受不了,如何让汐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