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真的喜欢刘全胜,对刘光福没有感觉,你不要再逼我了。”</P>
“逼你,小当啊,刚才娘冒着被人抓进去的危险,去诬陷刘全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P>
秦淮茹看着倔强的小当,耐着心劝慰:“小当,就刘全胜那种家庭,你将来要是嫁过去的话,肯定会受苦的。”</P>
“就算是受苦我也愿意!”</P>
“你啊,你....”</P>
秦淮茹跟小当一路争执着往四合院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刘光福从大院里出来。</P>
小当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却被秦淮茹一把拉住了。</P>
“光福啊,你现在去上班吗?”</P>
刘光福其实早就看到小当和秦淮茹,只是不敢打招呼。</P>
现在连忙停住脚步,讪讪的说道:“秦家大娘,我,我今天休班,正想着去百货商店逛一圈,看看最时兴的衣服是什么价格。”</P>
说着话,他还不由自主的偷偷的瞄了小当一眼,只是接触到小当冰冷的眼神,连忙低下头。</P>
秦淮茹闻言大喜,捏着嗓子说道:“哎呀,光福你现在竟然能够去百货商店逛了,我听说那里的衣服可不便宜,你现在没少挣钱吧?”</P>
“也不多,我现在只是三级工,只不过新车间的工资高,还有各种补助,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每个月能拿五十块钱。”刘光福清楚秦淮茹的意思,连忙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并且新车间每个月还会发放两斤肉票和两斤红糖票。”</P>
“对了,上个月因为我是生产先进者,车间里还发了几张布票,我这才想着去逛街的。”</P>
秦淮茹本来是想让刘光福和小当搭话,才把话题扯到这些事情上面,现在听到刘光福竟然能拿那么多的工资,整个人也顿时来了精神。</P>
“光福,你现在能挣那么多啊。”</P>
“秦家大娘,这不算什么,现在新车间跟轧钢厂里的其他车间不同,工人们除了基础工资外,还能拿到生产奖金,也就是说生产的工件越多,拿到的奖金越多。</P>
我们同车间的王大同,也是三级工,这个月拿到了将近七十块钱呢!”</P>
刘光福的这番话,惊得秦淮茹差点连嘴巴也合不拢了。</P>
“七十块钱,这可快赶上七级供的工资了....不对,要是再加上肉票和其他物资补助,已经远超过七级工了。都是一个工厂的,为什么别的车间没这么好的待遇。”</P>
“这可要感谢咱们大院一大爷李东来了,你也知道新车间的主任丁伯仁是李东来的岳丈,这些制度都是李东来帮着制定的。”刘光福说道。</P>
李东来....</P>
听到这个名字,秦淮茹心中一阵唏嘘。</P>
现在李东来因为工作忙,很少出现在大院里,但是大院里任谁提起这个名字,都会竖起大拇指。</P>
诺贝尔奖获得者,实验室的主任....头衔不计其数。</P>
现在丁秋楠每次出现在四合院里,只要是遇见她的人,就没有不跟她热情打招呼的。</P>
再看看丁秋楠的穿着,正宗的毛呢中山装,小牛皮的鞋子,围巾是桑蚕丝的,一副领导媳妇儿的样子。</P>
要是她能够在秦家沟多坚持几年,那么哪里能轮得着丁秋楠啊。</P>
悔不当初.....</P>
“秦家大娘,秦家大娘....您要是没事儿的话,我也得走了。”刘光福见小当一直耷拉着头,不同他讲话,顿时也失去了兴趣。</P>
事实上,依照刘光福现在的条件,可以娶到不少条件更好的女孩子。</P>
只不过刘光福是真心喜欢这个邻家女孩。</P>
“啊?!”秦淮茹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拉住小当的胳膊,将小当推到了前面:“光福,这也实在是太巧了,小当也准备买新衣服,只不过这丫头胆小,不敢自己去百货商店,而我又比较忙,所以才一直没有去。今天就麻烦你带小当道百货商店里逛一逛。”</P>
秦淮茹的这番话,可谓是漏洞百出。</P>
小当虽然是纺织厂的工人,工资却不高,更搞不到布票,就算是要买衣服,也只是买几块粗布,找个小裁缝做一身。而不是到百货商店那种大地方。</P>
至于秦淮茹很忙,那更是无稽之谈,她现在就是扶贫车间里的临时工,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能没有时间。</P>
她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只不过是为了占刘光福的便宜罢了。</P>
小当觉得有点不合适。</P>
但是。</P>
女孩子哪里有不喜欢新衣服的。</P>
特别是她听同事讲过,最近百货商店新进了一批布拉吉,穿上就跟天仙似的。</P>
刘光福见小当扭扭捏捏的,既没有答应,又没有否定,顿时欣喜万分。</P>
他走到小当面前,笑着说道:“小当,咱们走吧。”</P>
小当点点头,默默的跟在了刘光福的身后。</P>
秦淮茹的眼睛喜得眯成了一条缝,她觉得只要经过这次的百货商店之行,刘光福和小当的事情就算是妥了。</P>
刘光福也是这样想的。</P>
所以进到百货商店里,他带着小当直奔二楼的女士服装柜台,挑选了一件最漂亮的布拉吉作为礼物送给了小当。</P>
所谓的布拉吉就是一种从老毛子那里传来的裙子,也算是这年代稍有的大红色裙子了,每个女孩都以能有这样的一条裙子而兴奋。</P>
小当的那个同事就有这么一条这样的裙子,曾经数次在小当面前炫耀。</P>
小当虽然嘴里说着‘真好看呀,真漂亮啊’之类的话语,心中却觉得那条裙子穿在同事身上,压根就没有穿在她自己身上漂亮。</P>
出了百货商店,小当抚摸着裙子柔软的裙角,抬头看向刘光福:“光福,你是个好人,不过咱们并不合适,你放心吧,这条裙子花了十五块钱和四张布票,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肯定会还给你的。”</P>
刘光福本来正想邀请小当去看电影,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沉入了深渊。</P>
他只觉浑身开始发冷,明明身上穿了厚厚的棉袄,这会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P>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然后躲在里面默默的哭泣。</P>
但是刘光福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了份儿。</P>
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插进兜里,一只手冲着小当摆摆手:“小当,一件裙子算不得什么,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咱们虽然做不成爱人,但是小的时候也是好朋友,我刘光福现在不在乎这些了。”</P>
说完后,刘光福摆出一个最帅气的姿势,冲着小当说了一句“再见!”。</P>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一阵狂风吹来,地面上的落叶纷飞,颇有点沧桑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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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当看着刘光福的背影,心中这会也难受起来。</P>
手里那件柔顺的布拉吉此时竟然变得有些冰冷僵硬起来。</P>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伤透了刘光福的心。</P>
但是。</P>
小当并不后悔,毕竟她跟刘全胜才是真爱,在这个世界上,真爱是最大的。</P>
只能委屈刘光福一点了。</P>
反正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能还给刘光福了,他也不算吃亏。</P>
这样想着,小当的心情顿时平衡起来。</P>
她拿着裙子,快步往纺织厂走去,想着回到宿舍里,换上裙子让刘全胜瞧瞧。</P>
....</P>
另外一边。</P>
刘光福行走在街道上,眼泪逐渐模糊起来,鼻子也酸楚楚的,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陷入了黑暗中。</P>
如果此时没有人的话,刘光福肯定已经撕开棉袄的扣子,敞开胸口大吼起来。</P>
但是。</P>
路边有拎着篮子的老大娘,有拄着拐杖的老大爷,有骑着自行车的工人,还有几个蹲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子。</P>
他刘光福天生要强,丢不起这个人。</P>
就这样,刘光福一路踉踉跄跄的往四合院跑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住户,他都没有跟往常那样打招呼。</P>
走到中院的时候,秦淮茹正蹲在水池边洗衣服,看到刘光福一个人回来,顿时觉得有些奇怪。</P>
秦淮茹站起身拦住了刘光福:“光福,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小当那丫头呢!”</P>
刘光福看到是秦淮茹,只能停住脚步,抹了抹眼泪说道:“小当...她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P>
看到刘光福满面泪痕的样子,秦淮茹皱起眉头:“光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讲一讲。”</P>
刘光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买衣服的事情和小当说的那些事情讲了一遍。</P>
讲完之后,他看着秦淮茹说道:“秦大娘,小当已经明确说过不会喜欢我了,以后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另外,麻烦你告诉小当,那件衣服就当做我送给小当的礼物,不用让她还了。”</P>
这番话落入耳朵中,秦淮茹这次第一次正眼打量刘光福。</P>
没想到粗鲁的刘海中,竟然生出了一个温柔的情种儿子。</P>
小当那丫头还真是命好。</P>
刘光福如此喜欢他,并且每个月还能挣到那么多钱。</P>
等结了婚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P>
虎毒不食子,秦淮茹即使是白莲花吸血鬼,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上好日子。</P>
她看着刘光福说道:“光福,我还当什么事情呢!就是因为这个啊,你放心,过不了多久,小当就会回来的。”</P>
刘光福擦干眼角的泪水:“秦家大娘,你别骗我,我早就知道小当在纺织厂里有个对象,这会她肯定是去见那个男人了。”</P>
“哎呀,大娘什么时间骗过你!你就放心吧。”秦淮茹态度坚决的说道:“你回家告诉你爹,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家就要办喜事了。”</P>
刘光福对秦淮茹的话并不相信。</P>
在他看来,秦淮茹是为了继续忽悠刘海中,才这样说的。</P>
只是此时他也不关心这些事情了,只想回到家躲在被窝里默默的哭泣。</P>
.....</P>
秦淮茹这个人一向谋算很深,此时的小当已经陷入了郁闷中。</P>
她抱着那件布拉吉回到纺织厂后,第一时间去敲刘全胜的宿舍门。</P>
纺织厂的男工人都是八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大部分工人在京城有房子,又媳妇儿孩子,所以平日里并不住在工厂里。</P>
剩下的那两个见到小当来了,很有眼色的站起身笑着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叮嘱两人要好好玩。</P>
小当听得面红耳赤的。</P>
她连忙关上门,将那些目光关在外面,然后拎起布拉吉的裙角在刘全胜的面前转了一圈。</P>
不得不说,小当虽然容貌一般,但是身材倒是一流,穿上这套大红色布拉吉后,就跟小仙女似的。</P>
只是刘全胜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P>
“怎么了,好看.....”小当看到刘全胜这样子,顿时皱起眉头:“刘全胜,你怎么了?”</P>
刘全胜抬起头,看向小当:“小当,我们分手吧。”</P>
轰!</P>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霆,在小当的脑袋里炸裂开来。</P>
她此时完全能够了解到刘光福刚才的情绪了,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一阵恍惚,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在地上。</P>
要是在以往,刘全胜已经冲上来扶住了小当,并且温柔的安慰她。</P>
但是。</P>
此刻的刘全胜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P>
小当扶着床架子,大口呼吸了许久,才算是缓了过来。</P>
“刘全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P>
“小当,对不起,咱们不合适。”刘全胜抬起头,脸色依然冰冷。</P>
“你不是说好了,要娶我吗?”</P>
“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P>
“你无耻!”</P>
小当眼泪狂飙,转身离开。</P>
这个年月尚且没有狗血的爱情剧,要不然这一幕在电视机上播放,肯定能赚足眼泪。</P>
只不过刘全胜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之所以会皱眉头,是因为觉得小当将门摔得太狠了。</P>
纺织厂职工宿舍规定,凡是损坏的公物,都需要工人自己修理。</P>
他点上一根烟,眯起眼抽了起来。</P>
刘全胜之所以跟小当好,只不过是看中了小当的出身。</P>
但是。</P>
在今天,车间白主任又被刘全胜介绍了一个对象。</P>
那女孩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P>
在这个年月,二十六岁已经是大龄姑娘了,之所以没有结婚,要么是家庭有问题,要么长得丑。</P>
据白主任介绍,那女孩的父亲是纺织厂的后勤处的科长,那么家庭肯定没有问题了。</P>
只剩下长得丑这个选项了。</P>
情况跟刘全胜预料得一模一样,那女孩至少有两百斤重,站在那里有刘全胜两个宽,并且走起路来还一喘一喘的。</P>
刘全胜的反应跟白主任预料得一样。</P>
当场答应了下来,并且约定一个星期后结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