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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一会就出来。”

    “记得早点出来,十二点之前关门。”

    雨伞一转,齐小曲回过头,浅盈盈对大妈笑了笑,大妈一愣,觉得这姑娘虽然一身狼狈,长相却比那些明星还美上三分。

    进入大剧院,里面空旷而寂静,只有几束壁灯投下淡淡的灯光,她收了伞,一排排的座位走过,终于在第四排中间看见贴着陆北深三个字的标签,随即坐到了这个座位上面。

    其实,之所以进来,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陆北深刚才在做什么,她不在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样子,她静静地环顾着四周一切,脑海里逐渐勾勒出一幅画面来。

    ——她知道,陆北深是个喜静的人,身处这样喧嚣的环境当中,他或许会习惯性的皱起一丝丝眉头,然后会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抽支烟,说到底他是讨厌这种交际场合的!

    ——闪光灯在一直捕捉他的身影,他可能会面无表情,也可能唇瓣会僵硬的抿起一丝来,透着不耐烦!

    ——全场的人都在注意形象的时候,他却坐姿随意,显得漫不经心,但是即使是这样,依旧无损他优雅的形象,当全场所有的视线集中在舞台上,他可能会将视线偶尔投去别处,并不关心是谁得奖或者是哪个明星出现。

    ——等到颁奖主持人念道他的名字,他会从容起身,徐徐踏上舞台,话筒后面声线好听至极,但是致辞极简,对于主持人提出的问题一律闭口不答,但是俊脸上维持的一丝完美微笑,反而会令人心醉神迷,她知道他就有这样的魅力。

    ——直到颁奖典礼进入尾声,他可能会先行离开,并不买账那些媒体人士,但是即使如此,他依旧是那些人疯狂追逐的焦点,直到他莫入车内离开,身后那些闪光灯仍旧不停猛拍,留下无数唏嘘!

    有关于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个表情,都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脑海里,令她充满了想象,随后她的眼睛逐渐清亮起来,唇角一提,勾起浅浅的笑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其实,她与陆北深的距离并不遥远,只是她,连一步都不愿意迈出,到底要等多久,久要他死心了才好么?

    还是昨晚,他就对她失望了呢!

    她转了头,清洁大妈站在她身后微笑:“小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再晚就不安全了。”

    “大婶,颁奖典礼几点散的场?”

    “十点左右,已经过去大半个钟头了。”

    吃惊的盯着女孩飞步跑了起来,大婶抓起座位上的伞追了出去。

    “诶,你的伞。”

    等她追出剧院门口,哪里还见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大叔,迦南湾大道红沙滩。”

    “姑娘,那地方有点偏,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家到那边去可要注意安全了。”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里多瞧了齐小曲一眼,挑起眉眼,想是受了什么打击,全身都湿透了,连伞也没带一把,还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怕碰上坏人。

    “不碍事,谢谢你大叔。”

    齐小曲拧了拧湿发,听到交通广播里在播报一则新闻,有些发懵。

    计程车司机笑道:“慈善会这才散场就去七星酒店搞庆功宴了,这么多有钱人,这家酒店又要赚大发了。”

    齐小曲笑笑:“大叔,这里离迦南湾还有多远?”

    “不远了,大概还要走十来分钟,姑娘你去那干嘛,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说风景不错,不过像我们搞出租的,一般过了十二点就算给双倍价都不乐意去,我见你是个柔弱的女孩子,才索性搭你一程。”

    “我有个亲戚住那,过去那边找他。”

    “呦呵,你亲戚应该很有钱吧,那块地是有名的富人区,都是些有钱人在住,能够住得起那样的大别墅,来头不小啊。”

    齐小曲默然一笑,不说话了。

    不久,迦南湾终于到了,齐小曲下了车,看见不远处那座矗立在大海边的庞大别墅,顺着路口宽阔的泊油路跑了过去。

    海风凄厉刮了过来,吹过她单薄的身躯,卷舞起她白色的纱裙,冰冷雨水从她头顶一路浇淋,她眯了眼睛,依稀看见别墅里面漆黑一片,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跑到屋檐下面,捞出手机,屏幕已经蓝光闪烁不能用了。

    她哆嗦着将身子又往里挪了进去,被雨水拍打过的双腿就像踩进了冰湖,僵冷得不像自己的,身体内寒气一分分冒出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收拢双臂抱紧自己,目光不时地往远处眺望,希望能够看见一星半点的灯光出现。

    身体上所有不适的特征提醒她自己应该是感冒不轻了,以她的估算,要是陆北深真去了庆功宴,必定是一时半会不会散场,要是他一夜不回,她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她的大脑却异常清晰,双眸燃烧着两簇坚定的火苗,心胸萦绕着经久的情愫,拍打着她打起精神来。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出现两束朦胧的车灯,由远及近,她双眸一亮,心脏一下提了起来,身形一动,从屋檐下跑了过去,迎着迷离的瓢雨,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那男子从车上下来的高大身影,就像看见一束温暖的光朝着她投射过来。

    陆北深打着一把伞从车里下来的那瞬,就看见眼前娇小而狼狈不堪的齐小曲,那女孩脸上晶莹一片,白色纱裙湿哒哒的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狂风一扫,她柔弱地仿佛随风飘走,见此,他一点点地收拢眉心,淡视着她,站在原地,没有迈过去。

    看见伞下的陆北深,眉峰眼角尽是淡然,深黯的眼底充满平静,几乎在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齐小曲心一痛,难受的撅起眉来,走到他伞下,仰起下巴,唇瓣一提,笑了起来,顿生灿然。

    他眉心一跳,淡漠的眼底深了几许,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她深深地看着陆北深,忽然伸出冰冷的手掌,抚上他温热的脸颊,清澈的眸底划过丝丝的炙热,嗓音沙哑:“看着我,听我说话,不要想别的好么?”

    寡淡的俊脸细微一变,僵硬的线条柔软起来,黑眸垂视,沉静地看着她,她纯净的脸,印入他黑白瞳仁内,落下淡淡的剪影。

    “接下来我要将我内心最真实的答案告诉你,你要听好。”

    她轻轻一笑,凝望着他,无比坚定地启音:“陆北深,我爱你!”

    “我爱你!”

    “你听到了么?”

    昏暗的天地一亮,风声静止,男子波澜不惊地俊脸起了变化,平静的眼底浮现一抹神采,却显得极为不敢置信,持伞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气息悄然失了频率。

    “我爱你啊,陆北深,你在认真听吗?”

    她轻扬着唇角,眼底尽是不惊轻尘的温暖,手心下移,捞过他垂落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但是,他的手已经隐隐地颤抖起来。

    “我现在很紧张,是为你在紧张,也是为你在心跳,你感觉到了么?”